发布时间:2009-06-15 16:17来源:未知 点击:次
3年前的6月11日中午,我刚凑近窗前,一辆绿色的垃圾车就咣当一声停在了我家车道旁。一位白人男司机,垂着个一动就乱颤悠的大肚子从驾驶室里迈了出来,伸手抓过我家的一袋垃圾往车里一扔,转身上车,在起动的同时,车盖开始封杀那些绝不可外露的废弃物。不料当天风大,车内忽地飞出几张旧报纸。我以为车已上路,那几张旧报纸就不关他事了。
突然,刚开出不到3米远的垃圾车腾地停了下来。胖司机的双脚重重地落地了。他跑着追赶那几张旧报纸。追上了,抓住了,他攥着那几张仍显不老实的旧报纸转着脖子满处看,看看是否还有随风而逃的其他轻飘物。我被深深地感动了。
我不知道胖司机的尊姓大名,只记住了他的模样和崇高的敬业精神就够了。自此以后,一见到他,我就赶紧冲他挥手,并高喊“Thank you!”还会再加一句“Take care!”
从今春开始,他抵达我家服务的时间改在周四的一大早。那个时候,恰好是我在前院花圃里忙活的时间。所以,不是狂风暴雨,电闪雷鸣,每周我俩都能在我家的车道上碰回面。
印地安纳州的天气,太阳一出来,地上就好像是着了火,我常塞瓶矿泉水给他。他边抹汗边谢我的模样,常令我眼酸。时间长了,他一见到我,会隔着玻璃跟我招手,有时还会跳下车来跟我说声“Have a nice day !”
面对胖司机,我常想起北京甘石桥邮局的老王师傅。
在丈夫只身闯美的那4年里,深知我心的人,除了隔壁邻居王大嫂,再就是代为捎书的老邮递员王文虎师傅。上世纪80年代初期,不是遇到实在着急的事,我怎么舍得跑到电报大楼去花那笔国际长途电话费呀。时情所限,我等信盼信的焦急被王师傅及时发现。
于是,每次只要一有我夫来信,王师傅一进大院就扯着嗓门儿喊:“出来吧,美国来信了!”赶上我不在家,他就把信交给隔壁王大嫂。知我如己的王大嫂总是把信封的正面立在玻璃窗下,为的是让我一眼就能看到海那边的字。倘王大嫂也有事外出,老邮递员就把信放在我家门前的一个带盖的小方洞里,并一次不落地在信封上压几块小石头。不放在公共信箱的原因只有一个——怕有人因喜欢美国的邮票而弄丢那封信。
感动过后是温暖,为报答王师傅的深情厚谊,我秉笔为其写了一封表扬信,送到了他所任职的邮电局。
1983年盛夏的一天上午,王师傅合不拢嘴地跟我说:“你写那封信用处可大了去了!我现在是劳模了,下周要去北戴河度假了!”他话音刚落,忙补了一句:“还奖励我30块钱呢!”
留住感动,常温常暖,而这温这暖岂是严冬酷寒所能阻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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